第(2/3)页 黑瘦少年眼珠子朝左看,面色尴尬。 “是……怕……死……嗯,不一定……吧?” 吞吞吐吐的,黑瘦少年把一句话分成若干段,模模糊糊的讲了出来。 “我爹不是怕死,他不可能怕死,跟商行龙头一起从倭国打生打死的出来,他怎么可能怕死?若是怕死,我爹也成不了今天的地位,他肯定不是怕死!施琅,你不要乱说!”郑森激动起来,说话像打连珠炮一样笃笃有声,凛冽的气势逼得黑瘦少年施琅朝后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。 施琅忙把手在身前乱摇,口中道:“这话不是我说的,是外面的人说的,我只是转述,我自然不信。” “就该不信,那些乱嚼舌头的家伙,我见着一个打一个!”郑森挥了挥拳头,眸子里都是怒火:“我爹去朝鲜,本不用去的,就是因为见商行留守朝鲜国的危急,方才出兵,这样的人,会怕死么?怕死就不会去了!” “是了,是了,我知道我知道,你不要急。”施琅好言劝解自己的伙伴:“郑伯伯当然不会怕死,我爹常说他是我们夷州第一个不怕死的,当初还替四海龙头挡过刀呢,好汉子一个,不是怕死的!” “.……”郑森鼻孔里喷了口浊气,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,陡然垂了下来,闷闷不乐的埋头就走。 施琅跟了他一段,在一个岔路口与郑森分手,方脸少年独自走在了回家的路上。 郑芝龙在鸡笼的家,位于城里澎湖游击衙门后面的一条巷子里,三进的宅院,算是一流府邸了,郑森绕过影壁来到二进,一抬头就瞧见自己的母亲、徐光启的女儿坐在天井对面屋里刺女红。 “森儿回来了。”见自己儿子归家,母亲徐氏露出笑意,招招手:“来,吃酥饼,这是你爹从……” “我爹呢?”郑森四处张望。 “你爹上衙门去了,快过来吃东西……”徐氏揭开精致盒子的盖,用手绢包着拿出一块点心,再抬头时,却不见了儿子的影儿。 “孩儿不饿~”郑森遥遥回应了一声,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。 “这孩子……”徐氏叹了口气,心道和他爹一个德行,风风火火的,不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性子,于是神往的想象起来,又喜又忧,自顾自的在那儿发愣。 房里的郑森拿出一本书,坐在椅子里看,那些方块字眼却不像往日里那样充满玄机,反而变得古怪起来,根本看不进去,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这两天和父亲交谈时的一幕。 “爹,外面都在传说,你在朝鲜没打好仗,枉死了很多人。”郑森对父亲是挺畏惧的,又充满了敬意,问这句话时,他的内心其实很忐忑,没有直接把贪生怕死四个字说出来,而是委婉的换了个说法。 郑芝龙在烛光下,看着他的刀,闻言面色严峻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,呵斥道:“市井流言,无事生非之徒讲出来的,你不要信,明日我请沙大人派衙役查查,抓几个来示众。” 第(2/3)页